# 03 戀 愛 遊 戲 ？
紗智子誤入這個
看著面前的紅髮青年，紗智子從心底湧起了憐愛的心情，那是在思考之前就做出行動，她突然握住對方的手。707因為紗智子出乎意料外的觸碰而驚訝地抬起頭，他睜大雙眼，像是看到完全無法理解的程式碼般，但卻沒有抽走紗智子包覆在雙手間的溫暖。
平常的紗智子在看到對方困惑的神情肯定會在瞬間失去勇氣，急忙找理由離開現場，但今天卻有一股力量驅使著她，要把從胸口滿出來的話語都一併吐出，她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Seven，對不起、對不起……」
到底為了什麼而道歉，想必被道歉的對象也很困惑吧？紗智子自己也無法用三言兩語說明清楚。為了讓707提前知道真相，造成對方痛苦的事情而道歉；為了自己不是女主角，不是對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而道歉；為了自己沒有把遊戲玩完，無法正確記得遊戲內容，幫不上什麼忙而道歉；紗智子的道歉包含自己的無力。
「雖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幫上多少忙，但是我會努力的，所以、所以請你不要絕望……」
明明想說的話還有很多，但在腦海中卻無法正確地組織成言語，紗智子有點想哭。遊戲中讀過的707的過去，他對世瀾的愧疚、擔心、惦記都不再只是故事，不再只是透過螢幕映在她雙眼中的文字，707是真實存在的人物，就在自己的眼前露出受傷的表情，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一想到這些事情就發生在眼前這個還帶著稚氣的青年身上，紗智子就覺得無比心痛。
害怕會在對方面前哭出來，紗智子急忙移開視線，這時候卻感受到707收緊了手，她驚訝地看向他，707以認真的眼神直視著紗智子，她一瞬間忘記呼吸。
「謝謝妳……」707彷彿擔心她會錯過似地一個字一個字說出口。
忍了很久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
明明不想哭的，最應該哭的人應該是707才對，局外人的自己在這裡哭出來根本就是拿錯劇本還跑錯舞台的配角。理智上非常清楚，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淚腺，她忍不住又向他道歉：「對不起，Seven。」
「為什麼要道歉呢？」
「對、不起突…然哭了……」對不起沒有考慮你的心情就這樣說出Rika的事，這句話還沒出口，707就伸手拍拍紗智子的頭，舉止自然，紗智子從他的態度察覺到，他以前肯定都是這樣安慰世瀾的吧。
「這個拿去擦擦眼淚吧。」
竟然讓受害者這樣安慰自己，紗智子湧起了羞愧的心情接過707遞來的衛生紙，儘管她內心刮著颱風，天使與惡魔正為了該選哪種顏色的繩子來了斷自己而爭吵，但為了不讓對方擔心，她還是擠出笑容。
這麼溫柔的人，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擔心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跟世瀾重逢才行。紗智子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
***
紗智子大致說明了V試圖隱瞞關於Rika的事實，儘管跑完遊戲，紗智子仍然無法理解Rika的心態，也無法針對這點做出任何說明，真相也許只存在於Rika的心中吧？
「我不清楚Rika創立這個組織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之所以攻擊RFA，似乎是為了將大家都帶入那個組織之中。」
紗智子講話的時候還帶著鼻音，眼睛因為哭泣還有些泛紅。
真是奇怪的女孩，707心想。
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基於初步的調查，本來還以為紗智子只是單純不懂世事的普通少女（雖然在詐騙如此盛行的年代，還輕易相信駭客編出來的理由而隻身前往陌生公寓的行為似乎也稱不上是「普通」），卻突然向自己提出交易，甚至提了好多理論上她不可能知道的秘密。707內心的警鈴作響，他一開始懷疑紗智子背後有人操控，所以才不給對方考慮的時間要求見面，但與紗智子面對面談話後，707總算了解，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擅長說謊，在黑暗世界闖蕩已久的707對黑暗的氣味很敏感，但從少女身上根本感受不到那樣的氣息。
紗智子並不是為了要讓自己動搖才說出那些話，她甚至在說出口後感受到罪惡感，所以才哭出來，如果那個眼淚是謊言的話，那還真是了不起的演技。
差不多該相信了嗎？紗智子說的話是真的，Unknown真的是那孩子，而Rika也還活著。這兩項事實也微妙地能解釋V不自然的態度，以及最近不見蹤跡的行為。
「為了要讓RFA成員加入，必須要有一個人來負責對抗天才駭客707，我猜Rika就是基於這樣的想法而選中世瀾的吧？世瀾被抓了之後，被迫學習駭客的技巧，Rika甚至欺騙他，你為了自由而拋棄他，世瀾受到Rika的洗腦」紗智子稍作停頓，窺看著707的臉色，才接著開口：「……還有藥物的控制，就這樣成為Unknown……」
根據紗智子的說明，在遊戲裡，
「不過在Seven的路線裡，關於
紗智子環顧四周，即使是現在，707仍然很難想像這個房間內會藏著某個邪教組織的秘密，Rika在自己心中那個美麗的身影從幾個小時前開始模糊扭曲，本來以為自己才是RFA裡最神秘的成員，一直以為很了解的兩個人私底下卻有著難以想像的秘密。
707翻找著腦海中的記憶抽屜，V和Rika在印象中感情一直都很好，從來沒看過兩人爭執過，雖然自己身為私生子的過去讓707對婚姻與愛情沒有憧憬，但只要看這著那兩個人，707也能率直地想著，世界上還是有這樣互相支持的愛情存在，不是只有自己父母那樣的感情。
V到底是抱持怎樣的心情隱瞞Rika的事呢？
「V為什麼要隱瞞Rika的事情呢？」707喃喃自語，並沒有期待誰能給他答案。
「雖然我不是V，但我想……V一定還抱持著希望吧，希望Rika能夠變回以前的那個Rika，如果大家都知道真相的話，那麼RFA就再也沒有Rika的容身之處了。所以V才不願意向其他人尋求幫助吧。」
紗智子語氣溫柔，明明她也是這個事件中的受害者，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從V的角度思考？紗智子如果生氣的話，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應，但打從一開始對方提到V與Rika時都相當冷靜客觀，還是她只是顧慮707的感受？
「紗智子，妳為什麼要幫我？」浮現在腦海中的疑問就這樣脫口而出，「如果只是想回到原來的世界，比起我的路線，應該選擇主旻吧？」既然
紗智子歪著頭，彷彿無法理解707的問題般，就像她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其他路線的可能性一樣，紗智子理所當然地開口：「因為我喜歡Seven啊。」
這不是告白。
少女的語氣自然，就像早上碰面需要道早，紗智子的好意毫無掩飾，因為太過直接反而讓707臉頰一熱。
這不是告白。他再次告訴自己。
紗智子曾經向自己說明過，這個世界是一個遊戲，而且是一個戀愛遊戲，遊戲的目標客群是女性，自己則是可以攻略的角色之一。
……戀愛？這對707而言一直是無緣的詞，不，嚴格說起來RFA成員中，除了Zen以外，大家感覺都跟戀愛脫節，主旻愛的是伊莉、流星愛的是遊戲，濟希並不愛她的工作但看起來別無選擇，探員707當然從來沒交過女朋友。707無法想像自己像一般人喜歡上誰，注定要孤獨的他能夠擁有如家人般的RFA成員們，已經非常幸福了。
作為玩家的紗智子也是享受戀愛遊戲的女性之一，但707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少女對戀愛一點都不敏銳，她一定沒有多加思考就說出剛才那種宛如告白的話，她一定沒想到這樣直接的好感會在707心中產生怎樣的漣漪。
什麼「只要保持現在這樣，把她當成可以信賴的夥伴」啊？如果剛才那個是演技的話，這個女人肯定是了不起的策士、能夠媲美Zen的名演員。
「而且我聽朋友說，主旻是病嬌哦。啊，所謂的病嬌啊～」
紗智子完全不知道707的動搖，還認真解釋病嬌的意思，雖然談戀愛的主旻會變成什麼樣子的確讓707有些在意（他還是很難相信主旻跟病嬌這個詞會劃上等號），但是剛才那句話果然不是告白。
紗智子說自己不是女主角，所以對紗智子而言，自己也好，主旻也好，他們都只是遊戲裡的角色而已，不是會認真考慮作為戀愛的對象……這樣也好，707本來就不是會喜歡誰、被允許能喜歡誰的那種人。
「既然線索在這個房間的話，那我們也只能滴水不漏地檢查了。我等下會先關掉警報，記得，看到奇怪的東西先不要碰，先叫我過去，知道了嗎？」
「遵命，Seven大神！」她對他敬禮。
後來在707與紗智子的努力之下，果然如紗智子所說找到了Rika與Mint Eye有所關連的線索。即使一步步證明紗智子說的可能都是事實，但707還是不願意相信V對自己說謊，就算他是為了Rika。
身旁的紗智子同樣露出複雜的表情。
明明出現證據證明自己所說的事情都是事實，理論上應該開心才對，紗智子到底在想什麼才會露出這種表情？真想駭進她的腦袋裡。駭客的職業病可能就是好奇心，只要有想知道的事情，就忍不住想要調查……但不是現在。
「今天就先到這裡。」707將房間裡找到的資料塞進背包中。
「咦？你要走了嗎？」明明聽到自己要來公寓的時候，還那麼驚訝，現在紗智子卻像是捨不得主人去工作的小型犬，以濕潤的雙眼直盯著707。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把依依不捨表現的那麼明顯。
「已經很晚了，妳該睡覺了。」時間是接近4點，再繼續談下去沒效率，而且從剛才開始眼前的少女就看起來愣愣瞌瞌的，和707不同，她可能不常熬夜。
「我還不想睡！而、而且我們也還沒討論出具體的對策。」
「參加聊天室，妳現在首要的任務是不要加到主旻好感度，對吧？」707邊說邊穿起放在窗邊的鞋子，接著打開窗戶，雖然從樓上垂吊下來不難，但走同樣的路線回去倒是很需要體力。
707拉了拉窗外的繩子，回頭這麼說：「我明天來之前會盡量調查今天找到的東西……」
「你明天還會來嗎？」紗智子的臉一下就亮了起來。
看到紗智子的表情，707忍不住笑了出來，「當然啦，我們不是還沒討論出具體對策嗎？」
「嗯，我等你。」
盯著自己的紗智子簡直就像忠犬一樣，只差可愛的耳朵跟尾巴，雖然一直以來自己都是貓派，但突然覺得小狗似乎也不錯。
「那晚安囉。」707拍了拍紗智子的頭，然後消失在窗戶邊。
……晚安。
紗智子從窗戶探出頭，已經不見707的蹤影了，好像他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和707見面簡直就跟夢一樣。又帥又溫柔，不愧是乙女遊戲的攻略角色，短短幾個小時就抓住紗智子的心，再這樣下去自己可能會真正地喜歡上707。
「……明明我就不是女主角…」紗智子的自言自語誰也沒有聽到。
本來想說要來認真寫作戰計畫，但莫名其妙地變成感情回。